摘要：目的研究孟河医家治疗痹证的治法及用药规律。方法基于频数分析及关联规则分析对孟河医家治疗痹证的医案进行数据挖掘。结果孟河医家治疗痹证的237例医案中，治法以通络与养营为最常用，药物以当归、秦艽、桑枝、牛膝应用最多，药物间关联分析以当归与牛膝、秦艽与桑枝、秦艽与牛膝间的支持度最高，续断对当归的置信度最高。结论阐释了孟河医家治疗痹证的治法和用药基本规律，为痹证的临床治疗提供新的思路，为研究孟河医派开创了新的方法。

孟河医派，是明末清初源于江苏常州武进县孟河镇的一大地域性医学流派，以费、马、巢、丁四大家族为主要代表，在中医界享有“吴中医学甲天下，孟河名医冠吴中”的美誉^[1]。孟河医家在内、外、妇、儿等各科的治疗上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在治疗痹证方面亦有许多有效的方药，然而相关文献对其治疗痹证的治法和用药特色鲜有报道^[2]。依据《孟河四家医集》^[3]辑选痹证的相关文献，发现费伯雄、费绳甫、马培之、丁甘仁的医籍中对治疗痹证病案的记载颇为翔实。为此，本文利用数据挖掘中的频数分析和关联规则方法，对孟河医家治疗痹证的医案进行分析，研究其中的治法和组方用药规律，以期为痹证的临床治疗提供新的思路。

1 资料

全部资料来源于孟河医派的主要代表人物费伯雄、费绳甫、马培之、巢崇山、丁甘仁的中医著作，主要有：费伯雄的《医醇胜义》、《医方论》、《费伯雄医案》、《食鉴本草》和《怪病奇方》，费绳甫的《费绳甫医话医案》，马培之的《医略存真》、《马培之医案》、《务存精要》、《马评外科症治全生集》、《青囊秘传》和《孟河马培之医案论精要》，巢崇山的《玉壶仙馆外科医案》，丁甘仁的《诊方辑要》、《丁甘仁医案》、《丁甘仁医案续编》和《孟河丁甘仁医案》。共采集明确记载为痹证，且载有症状、用药信息的医案，共计237例。

2 方法

将医案内容分解为医家、书名、症状、病机、治法、方名、药物、用法、愈后、按语十部分，在医案原文上进行标引，标引时尊重原文，不加入个人观点，标引后将医案数据导入数据库。参照国家中医药管理局颁布的“中医临床诊疗术语”及《中华人民共和国药典》2010版建立建立中医药主题词表，将治法和药物进行统一规范。在SAS 9.1.3的Enterprise Miner平台上进行数据处理，采用频数分析统计治法及用药的频率，采用双向关联规则分析药物间的配伍关系。

3 结果

237例医案中出现频次最多的前10种治法的频次及频率统计见表1，出现最多的前20种药物的频次及频率统计见表2。频数分析显示，治法中以通络和养营应用的频次最多，出现频率均超过25%；药物中以当归、秦艽、桑枝、牛膝使用的频次最多，出现频率均超过45%。

药物间相关性的关联分析见表3。将关联规则分析的最小支持度阈值设为0.2，最小置信度阈值设为0.3，卡方的阈值设为7.88，影响率设为大于0，共得到药物间关联度较好的药对共8条。其中以当归与牛膝、秦艽与桑枝、秦艽与牛膝间的支持度最高，续断对当归的置信度最高。

表1 孟河医家治疗痹证医案治法的频次及频率统计

表2 孟河医家治疗痹证医案用药的频次及频率统计

表3 孟河医家治疗痹证医案的药物间关联分析

4 讨论

《内经》云：“风寒湿三气杂至，合而为痹也。其风气胜者为行痹，寒气胜者为痛痹，湿气胜者为着痹也。”我们通常也将祛风、除湿、散寒作为痹证的基本治法。然而在孟河医家治疗痹证的医案中，却是将通络、养营作为常用治法，而祛风、除湿、散寒等治法的出现频次远低于通络与养营。这是缘于孟河医家在《内经》基础上，对痹证病因病机理论的补充和完善，正如费伯雄在《医醇胜义》中作出的阐释“夫六淫之邪，暑、燥、火为阳，风、寒、湿为阴。阴气迭乘，营卫不通。经脉阻滞，筋、骨、肉三部俱病，而三痺之症作矣。”在痹证的辨证论治中费伯雄又提出治疗风痺“当以养血为第一，通络次之，祛风又次之”，治疗痛痺“宜调养气血，温通经络”，强调了治血的重要性。因此，孟河医家将通络与养营作为痹证的常用治法，正是他们理论结合临床实践经验的总结。在所使用的药物中，当归、秦艽、桑枝、牛膝的使用频率明显高于其他药物。张景岳《本草正》曰：“当归，其味甘而重，故专能补血，其气轻而辛，故又能行血，补中有动，行中有补，诚血中之气药，亦血中之圣药也。”当归补血、活血，善止血虚血瘀之痛，这与孟河医家治疗痹证通络养营的基本治法十分吻合。秦艽、桑枝祛风湿通经络，为治疗痹证之常用药。牛膝补肝肾，强筋骨，活血通络，引血（火）下行，亦为治疗痹证之良药。

在关联规则分析得出的药物间关联关系中，8条中有6条是当归与其他药物间关联度较强。当归补血、活血，配伍牛膝则下行，治血不荣筋之风湿痹痛；配伍续断补肝肾、强筋骨、通血脉；配伍独活祛风胜湿，散寒止痛，治疗肝肾不足、气血亏虚之风湿痹痛；配伍丹参以通行血脉、活血止痛；配伍白芍养血和营、缓急止痛，正如《杨氏家藏方》之蠲痹汤。在置信度分析中，续断对当归的置信度达到0.936，提示在这些医案中所有出现续断的处方几乎都会配伍当归，正如陈士铎在《本草新编》中所言：“续断能接筋骨单用未见奏效，入之于生血活血药中，反能奏效。”另外，秦艽与桑枝、秦艽与牛膝间的支持度较高，秦艽与桑枝具为祛风湿药，桑枝单用力弱，每与秦艽同用增强其疗效；因感受风寒湿邪而见下肢关节疼痛，屈伸不利，牛膝可与独活配伍，以祛风湿、止痹痛，如《千金要方》之独活寄生汤。

利用频数分析和关联规则分析对孟河医家治疗痹证医案的数据进行挖掘，阐释了孟河医家治疗痹证的治法和用药基本规律，为目前痹证的临床治疗提供新的思路，也为研究孟河医派开创了新的方法。